#2025年6月總編的話
【總編的話】
“And it was at that age … Poetry arrive
In search of me.”
「就是在那個年代,詩歌抵達,尋找到我。」
— — 聶魯達(Pablo Neruda)詩作〈詩歌〉(Poetry)
一週年了。
筆者懷著感恩的全心全意,寫下總編任內最後一則【總編的話】,並正式藉此篇文字向所有熱愛詩歌的朋友暫時告別。
去年六月,《黎巴嫩香柏》首刊,在華人及全球詩壇踏出了虔敬的第一步。出版十二期以來,深受四海八方讀者支持鼓勵,也感謝詩人不吝賜予美好詩稿,讓《黎巴嫩香柏》溫柔堅定呈現清新理念,讓更多愛詩的朋友見證參與詩人的作品。
新的年度,新的里程。屆滿一週年的企劃,我們決定題旨為:「回首前程,這群《黎巴嫩香柏》的詩人們,最初是如何成為寫詩的人?」一一 是的,任何一位持續創作的寫詩人,終究會被問到一個源頭:「你是如何成為詩人的?」
關於這個叩問,綜觀近代詩壇,許多知名詩人若不是曾以文字自述歷辛,就是在演說現場親身回應過觀眾提問。
作品廣受全球華人喜愛的台灣詩人鄭愁予先生,2015 年受邀國立台灣大學錄製開放式課程,開場白時鄭愁予先生提到一則親身小故事,於另一次演講席間,一位女同學提問:
「鄭老師,您怎麼會選擇要做一個詩人?」
當時鄭愁予先生微笑反問:
「那你為什麼要選擇做一個女生?」
乍聽不明所以,然而細思返想,便能體會:成為或不成為詩人,或許真的不是由誰能決定的,包括詩人自己。
或許鄭愁予先生的意思是:做個詩人,是無可選擇的。
同樣,名譽兩岸的詩壇祭酒,自稱「右手寫詩;左手寫散文」的余光中先生,在一次接受訪問時提到:
「我寫作是迫不得已,就像打噴嚏,卻憑空噴出了彩霞;又像是咳嗽,不得不咳,索性咳成了音樂。」
詩人余光中先生明示一個文學愛好者之所以成為詩人,是自然做工,並非刻意為之,與鄭愁予先生論及個人無法決定性別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而筆者卻認為:成為詩人是「偶然的必然」,此為筆者走過創作之路,親身經歷的體悟。
筆者童年的臥房也是父親藏書閣。國中時期閱讀陳之藩先生作品,高中閱讀張曉風女士與張曼娟女士作品,自許成年成為一名散文創作者。
大學時期在課堂上巧合接觸到拉美作家馬奎斯《百年孤寂》,小說家的夢便開始萌芽。
之後筆者初入社會自行創業,鄭愁予先生與聶魯達先生的詩歌進到我的生命。朗誦名家詩篇成為每日日常。由於持續保有自年幼欣賞現代中西流行歌曲的嗜好,也擔任過多家廣播公司流行節目主持人,許多佳句,深入吾心。
由於一直醉心某位台灣前輩詩人詩集,想重現這位前輩詩人四十年前作品,基於禮貌,筆者以電郵去函出版社是否可朗誦前輩名作,製成影片於影音平台免費分享。
沒有意料對方回信非常強硬,毫無轉圜,一言避之:若觸犯法律,自行負責。
事實是,在包括 YouTube 的詩歌朗誦與賞析的長短影片,在雲端比比皆是,出版社的回應,一度也令筆者在業界從事智慧財產權的學長匪夷所思。
為尊重出版社,筆者放下念頭,並與無話不談的家母聊起,一向自筆者兒時便支持自己從事任何事情的家母,輕描淡寫說道:
「不讓朗讀嗎?那我們自己寫嚒,朗誦自己的作品總沒問題吧。」
終於,筆者正式嘗試寫下第一句詩。就是在那個年代,詩歌抵達,尋找到我。
之後,筆者榮獲包含了首獎的無數獎項,創立〈一席一方〉臉書朗誦單元,成為與台灣同輩詩友之間盛事。
And it was at that age … Poetry arrived
In search of me.
一切源於出版社嚴酷的拒絕朗誦,讓筆者生命中上萬首歌曲,融合成一條詩歌的河。回首前程,父親青年時亦是軍旅詩人,或許冥冥之中,筆者繼承了父親的衣缽。
本期每位詩人,也呈現了最初的感動,並將感動化為這一年來的詩句,與天地呼應,與讀者交心,祝願未來,詩路再聚。
【總編的話】最後,要與親愛的讀者及詩友告別。
2024 年初,筆者受邀擔任《黎巴嫩香柏》總編輯任務,負責統籌編輯部每月選題、審稿與校對工作,並親身參與投稿暨撰寫總編的話,為世界華人詩帶來全新氣息。
《黎巴嫩香柏》第十三期業已出刊,過去一年,圓滿的開始,圓滿的延續。
由於生涯與創作規劃,筆者已完成一整年從零到一的創刊階段性任務,即日起不再擔任總編,並以詩刋鐵粉的身分,持續關注《黎巴嫩香柏》的榮光。
早在今年年初,由於個人心境與使命方向變化,筆者便與詩人雅詩蘭主編商討,不久的未來若辭去總編一職,務必煩請編輯團隊提早預備工作,以應變不時之需,如今詩刊順利交接,持續營運,更上一層,可喜可賀。
筆者將持續向全世界推廣華語詩作,同時編寫家族歷史,並重溫書寫散文,追尋小說創作夢想。祝願所有熱愛文學朋友,閱讀遼闊,創作無垠,生活美好,夢想成真。